“小C,以你的为人,结婚后一定会幸福的。”B哥说。
那一年,是新冠疫情爆发的前一年。那一年,在婚与不婚中间摇摆的我,终于还是和相亲认识的C先生,带着亲朋好友同事的祝福,走入婚姻的殿堂。那一年,我28岁,C先生31岁。
我们都是出生在这个沿海十八线小县城的孩子,小半辈子念书工作都没离开过这座小城。因为它虽然小,但是经济好,外乡来打工的多,本地土著青年依靠祖辈余荫土地征收多少都薄有资产,厚娶厚嫁之风盛行。
我和C先生两家都属于土著底层,C先生家条件还要优于我家一点。
在一场低配版本地婚礼过后,我们手上资产如下:
C先生首付了一套房,月供5000+,当时刚入手不到半年,是一套楼中楼,离父母家远,楼层低,面积大,绿化好,我不喜欢。
C先生手上有20万现金,来源于长辈亲朋的礼金。
我陪嫁10万现金,订婚时C先生家下聘的三金,我陪嫁的一样规格的金饰,总价值大概7万左右,也一起带来了。
需要说明的是,本地风俗,嫁妆是聘礼两倍。所以我家拒绝了聘礼,10万是以装修电器的名义带来的。
结个婚小富一下,我心心念念等过年有空了再出去旅游度蜜月。
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突然。那是在年底,我们结婚两个多月的时候,父母发现C先生身体肿得厉害,于是我俩一起去医院检查。
结果是已经快接近肾衰竭末期,当天住院,我马上向老板请假陪护。经过治疗指标下降就拿药出院控制了。
C先生的工作属于体力活,这样情况下只能辞职回家。
我们的心情跌落谷底,我提出卖房准备换肾,C先生觉得没钱,甚至想过放弃治疗。我不能理解,钱款方面凑一凑我觉得问题不大。
转机的出现一如意外那样突然。C先生的哥哥,我的大伯哥,有位在市医院肾内科当医生的朋友,介绍了一个换肾的关系网。
那是在他确诊差不多一年的时候,新冠开始肆虐,他开始血透,我请了长假,我们等着肾源。
等了两三个月,终于有合适的肾源出现,我们连夜收拾东西赶往外省。我,C先生,我公公,我们3个人,带着大伯哥拿出的30万关系费,开始这趟希望之旅。
入院的过程很顺利,30万的关系费+15万的器官费+5万的治疗费,大伯哥非常给力。
将近10个小时的手术后,C先生被送进ICU观察。公公呆了几天看不到C先生,住宿贵也麻烦,于是在医生确认手术成功恢复良好的时候,我先把公公送回老家了。
接下去C先生转到普通病房,从一开始他不能动弹到后面下地恢复到出院,我没有假手他人全程陪护。我租房,我照顾他衣食住行,陪他复查,三个月后确认没问题了我们回到家乡。
这一趟,大伯哥拿了50万。其他的治疗费用,生活支出全部由我负责,林林总总没有细算,大概八九万。我动用了一半的嫁妆,贴上我大半年的工资和无数的精力。而C先生的钱主要用于扣房贷和复查拿药。
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,作为新婚妻子,我做到了我应该做和所有能做的事了。
接下去就是两年的恢复期,也是疫情管控严格经济下滑的两年。
在陪他去省城复查一个月后,理好流程,我恢复了工作。我的职业是电商,一个月五六千的工资在小城里说高不高,说低不低。
C先生没再工作,专心恢复身体。父母心疼他,家务是一点都没让沾手,饮食也非常注意,管控很严。
一日三餐不是清蒸鱼蒸蛋就是炖猪肉炖排骨炖鸭子,蔬菜类不多见。加点盐,不放其他调味料,清淡少油,不好吃。
但我是个吃货,C先生以前也是个吃货,但他不挑食。公婆的手艺着实差点意思,总之我吃不来,美食是我为数不多能坚持的爱好之一。
所以我喜欢自己做菜喜欢买零食,但公婆认为C先生会跟着我偷吃,总要时时告诫,耳提面命。只要C先生盲肠炎发作住院,肌酐升高,发烧,那都是瞎吃造成的。
我不置可否。觉得没必要和老人家争论。毕竟C先生的父母对他这个小儿子,可以说是倾尽所有了。
公公年轻的时候腿意外残疾无法工作,婆婆辛苦了大半辈子建了房,养大了两个儿子,买房娶媳妇都花了大量心血,我敬佩她也尊重她。虽然我们性格和三观各方面都不同也很难说服对方,但总体面上都能过得去。
四年了,我们没有孩子。双方父母不定时催生。但没有就是没有,着急还是没有。我32岁了,再下去就是高龄产妇了。我也急,但无可奈何。
矛盾的开始,比C先生的确诊和转机还要突然。人生就是如此,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。
其实是一件小事,简单来说就是早上我睡觉的时候听见婆婆在和公公骂我脑子有病,声音大到我隔着房门睡得迷迷糊糊都能听清的程度,那是一种嫌弃又厌恶的语气,我成年独立后再没听过那种语气。
我愣住了,内心情绪翻腾,但我装作没醒,因为当时C先生就站在门边准备出去吃早餐。
那天我终究无法勉强自己,下班后我在外面晃荡了很久,C先生打了几十个电话我都没接,回去后我还是没忍住提起了这件事,然后说我要租房搬出去。
困了,未完,待续。